实验体设定。

→毫无逻辑

→中秋节快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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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脑袋，那人睁大着双眼，双脚哆嗦打颤。眼前那曾经被他们当作实验体一般残忍对待的怪物，终于反抗，从牢笼里爬了出来，带着鲜血与杀戮，亲手将他们送进地狱。

他想逃，可是双脚不听使唤，稍微向后一步就失去了平衡跌在地上，仿佛朝他张着血盆大口的枪口跟着移动。他根本打不过那个他们亲手製造出来的怪物，实验室里所有的防御系统虽然发挥了作用，怪物身上伤口遍佈，鲜血直流，深的见骨，可是他仍然站在那里，勾着嘴角，要夺走他的生命。

怪物向前一步，他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，咚咚，咚咚，然后怪物扣下了板机，像死神挥舞镰刀发出的声响。

子弹送进脑袋，那人睁大着双眼摇摇晃晃的倒下，白袍染上了一大片红。从尸体里涌出来的大量鲜血把大理石地板遮掩的看不出原样。

叶修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，扔掉手裏没了子弹的枪。这个关着他将近五年的实验室终于没有了任何活体，至于他自己，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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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始有意识的时候，他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面，身上接着十几条不知名的管子，玻璃罐外站着二十多人，穿着白袍，拿着纪录板或瓶瓶罐罐，包围着他，和身边的同事讨论。

就像鱼缸里的鱼任人观赏、玩弄。

他有意识的时间很短，顶多一小时，又会继续沉睡。每次醒来，围绕着他的那些液体通常都变了一个颜色或是味道，连在他身上的那些管子日渐增多。平均每三天他会从玻璃罐里被放出来，然后五、六个人围着他。有时候是注射药物，有时候是用刀子在他身上又割又切。

药物发作以后，如万蚁啃食，他在台子上、或是玻璃罐里疼的打滚，那些人就开始拿笔纪录。久了，这些疼也习惯了，他几乎能眉毛都不皱的度过药效。但他越是不表现疼，那些白袍越常给他注射药物，一管接着一管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，只是疼痛过去，大汗淋漓，那人的名字给了他勇气。

他的身体逐渐出现异常，于是他的玻璃罐换了一个，更大且更坚固，注射的剂量更多。他看着那些人各个丑陋的嘴脸在他身上做各式各样的实验，麻木的闭上双眼。

等到再度睁开的时候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。这并不寻常。他从手术台上坐起身，环绕着一切，抬手拨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发出框啷声响，把玩那些刚刚进入过他手臂里的针头。

厚重的门被推开，他浑身紧惕，只见一名白袍男人走了进来，然后站在他面前，双眼紧紧看着他，不愿移开。他记得，曾经有人就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。

他没说话，看着男人，直到男人开口。
“我来晚了。”

他眼底满是疑惑。

男人紧紧皱了皱眉头，缓缓抬手，用指节蹭了蹭他的脸颊。

他没躲开。他的潜意识告诉他，他不会伤害他。

男人又轻轻抓起他的手腕，大大小小的针孔直直刺入眼底，心底生疼。

“对不起。”男人的手用力了几分。

他仍是没开口。男人眯起眼，脑内闪过的猜测几乎让他颤抖，那是他最不愿看见的情况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屋内沉寂，男人甚至都要相信他的猜测是真的，他终于张了张嘴，先是发出了几个单音节，最后艰难地组成了两个字: “叶修。”
兴许是很久没有说话，声音沙哑的如石砾，但韩文清像松了口气似的，坐到手术台上。

“我会救你出去的。”韩文清移开眼，不愿看见叶修身上血肉模糊的伤痕。

叶修用指尖在韩文清手背上抠了抠，缓缓的道:“你是谁？你......要怎么救我出去？”
韩文清惊讶的缩起瞳孔，捏着他的肩膀，“你忘记我了？”
叶修没点头也没摇头，和韩文清四目相接，最后拍了拍他的背，“快走吧，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。”

韩文清咬着下唇，留下一句'等我'才走。

叶修重新躺回手术台，嘴角却勾了起来。

没多久，那些人回来了，叶修又失去了意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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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开始每个星期见一次面，都是叶修从台上醒来，周围空无一人，只有韩文清或坐或站的看着他。打进身体里的药物少了许多，剂量也小了，他需要承受的痛苦已经减了好多倍。叶修知道那都是韩文清的功劳。

韩文清一般待不了多久就得走，他们碰面也没说话，只是韩文清静静地拥着叶修，然后看过一遍他那些新旧伤口，为他涂上药膏。

后来韩文清带着整栋实验室的建筑图纸，和叶修研究逃跑路线。叶修凭着他惊人的记忆力与观察力，修改那些与图纸不符合的地方。

这场逃跑计画必须万无一失，一旦出了差错，他们谁都得遭殃。


缜密的计画在进行，实验室的实验也在日渐增加。即使韩文清买通了里面的不少人员，每天打进自己身体里的药物还是能带给他巨大的痛苦。

日复一日，叶修不知道在这个实验室到底待了多久，可他突然发现，这些实验人员，对他逐渐丧失了兴趣。这本该是令叶修感到开心的事情，却在那天，躺在手术台上，佯装昏迷不醒，听见'新的实验体'。

叶修突然有不好的预感。那个星期，叶修没见着韩文清。他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台上，一旁放着的文档不知道是谁忘记拿走。他翻开第一页，就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红色的'未捕获'三字，刺目的印在一个人的照片上。那分明是今天本该出现的韩文清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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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个星期，韩文清仍是没出现，叶修却迎来了一位生面孔。
“他被发现了。”男人半张脸都隐没在帽子下，声音低沉沙哑。
“是第几次了？”叶修握紧了拳头。
“第三次了，他逃出来第三次了。这次.......他不会再这么好运了。”
叶修狠狠捏着自己的大腿才没让自己发狂，紧咬着唇，一字一句的问: “他在哪。”
“在B区地下室。”男子转身，“祝你好运。”

门被无情关上，叶修一拳砸向墙壁，顿时鲜血直流。

计画必须提前了。

他等不了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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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电闪雷鸣，大雨磅礡，世界成了灰色，看不清景色，叶修躺在手术台上正准备注射药物。针头靠近的瞬间，叶修迅速坐起，大手一挥，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，那针头已经进了注射人的脖子。

直到叶修又放倒了三个，那些人才拉响警报。整个实验室顿时嗡嗡作响，警报器的声响很大，不一会儿叶修被手上拿着各色武器的人包围，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。


叶修一夜之间，血洗了整个实验室。

硝烟弥漫，鲜血成河，尸体遍佈，零碎的遗骸散落一地。远处燃起了火，零星火光是黑夜裏唯一的照明。叶修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，上眼皮被利刃划伤，他不得不闭上一只眼，受伤的小腿却仍旧不妨碍他站的挺拔。

他随手抄了一把地上的瑞士刀跟银枪，一步一步的，带着血与伤，离开了这个把他打造成怪物的地方。

大雨将叶修淋的睁不开眼睛，冰凉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叶修皮开肉绽的伤口。叶修却顾不上疼，直直朝B区跑去。


韩文清所在的地方，义无反顾。

心之所向，将所向披靡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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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区离关着叶修的实验室并不远，却漫长的如躺在手术台上痛苦的挣扎。

B区实验室周围都是厚重的高墙包围，站了四名警卫，不远处也有四人站岗，这边要是出了事便可以迅速赶到。叶修决定绕道。

大树的枝叶茂密，且部分垂落进了高墙里，他沿着大树攀爬，轻巧的落地。

夜色已晚，叶修借着黑暗东躲西藏，悄声无息的灭了五人，可惜好景不长。他被发现了。

第一声枪响就跟明灯似的，B区响起了跟那个实验室一模一样的警报声。朝着叶修方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，可是他必须要脱身。

兴许是那些打入他身体里的药剂起了作用，使他异于常人，即使他本就带着伤，局面却不至于失控。

不远处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阶梯，叶修拧断了扑向他的人头，往那奔去，把后面的人甩开一大截。


楼梯很安静，静的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。那些追兵动作飞快，眨眼叶修就跟他们缩短了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。他三步併作两步的下楼，脚步声回响，最后传入他的耳里，和自己的粗喘声合在一起，便跟铁鏽似的甩不掉。空气里还有浓浓的血腥味，叶修抬手抹掉遮住眼睛的汗水，却是一手滑腻。

楼梯终于到了尽头，微微的亮光刺的叶修不禁眯起眼，却不等眼睛适应就直直闯了进去。

里面是一排又一排的牢笼，铁杆一根根竖着，一声声起起伏伏的嘶吼与呐喊从牢笼里传出，刺激着叶修的耳膜。

叶修却不知道韩文清在哪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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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文清双手被天花板垂落的铁链扣住，一直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。

他半个月没见叶修，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情绪翻涌的更加厉害。他不知道叶修现在怎么样了，可他逃出去的机会近乎渺茫。

在还没被纳入实验体前，他亲眼看着叶修被残忍对待，将他从身边剥夺。他进入了那个组织，看似为组织服务，但那些成功出逃的实验体案子里，都有他的参与。

他一点一点侵蚀着，最后高层都有他的人脉。他终于有权限管理'高级实验体'。可惜，他被揭发，纳入实验体，亲自体验被当成实验体的滋味。

起先他被关在一个普通的牢笼里，'邻居'只是那些些微不正常的'人'，韩文清轻易的就逃了出去。他没去见叶修，只是把那些即将送往叶修所在的实验室药物一一销毁，换成不会有副作用的药。

他重新被抓了起来。普通的牢笼既然关不住韩文清，他们就把韩文清关在了防守更严的地方。

前前后后，他逃了三次。却没有一次去见叶修。他怕会有人发现他与叶修的关系，他怕叶修会受到更多的'治疗'——即使他非常想他。


上头将他关进了B区的地下室，那是所有怪物的聚集地。韩文清知道他逃不走了，但叶修绝对可以凭着一己之力和那份他们一同制定的计画，毫发无伤地离开。

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，明明周围都是痛苦的哀嚎，那声音却仍是听的真切。韩文清束起了防备，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措不及防的映入了他的眼帘。

他甚至以为那是错觉，是注射药物后产生的副作用，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。叶修却已经掏出了不知道哪里拿来的钥匙，打开了门。

韩文清睁大着双眼，叶修白皙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脸颊，烫的似乎能灼伤人，却是他午夜梦寻的温度。他颤抖着双唇，说不出一句话。四目相对，即便被黑暗拥抱，他仍旧能一眼认出那双明亮的眼睛，是阒黑里唯一的曙光。


他来了。

披荆斩棘，乘风破浪，不惧风雨的，来到了他的身边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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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室接二连三的爆炸窜起的蘑菇云绵延天际，韩文清和叶修靠着山丘上的大树，静静地看着熊熊大火是如何无情的吞噬掉山脚下的实验室。

那火燃不了多久就被夜雨给浇熄，却也足以让实验室无人生还。

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远远的看见消防车，沉默了一晚的韩文清终是叹了口气，伸手去探叶修额角上的伤口。

“这个伤口怎么来的？”
“子弹划过。”
韩文清抽了一口凉气，轻轻抚过那个伤口。血液早已干涸，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。

希望不会，韩文清想，他已经伤了小腿和一只眼睛，他不愿再看见叶修为他受伤。他不敢想像，要是那子弹再偏一点点......


夜晚的大雨淋湿了他们，却洗刷掉了那些污渍灰尘。东边已经露了一点鱼肚，如曙光一般撕开黑夜，那魔爪再也伸不向他们。


“走吧。”韩文清拉过叶修，让叶修能把重量放到自己身上，一瘸一拐的，缓缓下山。
“去哪？”
“离开这里。”

白昼终于降临。


Fin.

总有个人为了来到你的世界，披荆斩棘。